欒旭端楞了楞，冷靜的面容終於不覆存在，他將手猛的放在桌子上，身子前傾，雙眼也怒視著欒航，

“你這話告訴龔香琴了？”

欒航盯著他半晌，忽然間明白了他什麽消息都還不知道！

不知道香琴早就在一個月前獲救，不知道雷虎早就死了。

龔叔還有玥姨他們，將他的耳目全部都切斷了！

真是可笑，也很可悲！

欒航遏制不住的笑了起來，笑的越來越大聲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，可是，他的面容卻是一片悲哀，沒有一絲開心的樣子。

“你笑什麽？”欒旭端從桌子後面走出來，氣怒地一把將他的衣服給揪起來，“回答我的問題！”

欒航一甩手，掙脫掉他的鉗制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，抹了抹臉，低聲說道，“爸，你去自首吧。”

“你胡說什麽！我是你爸！”欒旭端瞳孔一縮，又驚又怒地吼了一聲。

他瞪著欒航，呼哧呼哧地直喘氣，過了幾秒，他忽然想明白了，抓起桌子上的電話，就要開始撥號。

“啪嗒！”欒航卻是沖上來，一把將他的手給按住了，“早在一個月前，雷虎就死了，香琴是被宸毅救下來的。龔叔他們早就知道了。你別再掙紮了，去自首吧。”

“一個月前？”欒旭端這次被驚的更狠，後背瞬間被冷汗給浸濕了，他神色恍惚了好幾秒，突然十分頹唐地跌坐在椅子上，嘴唇都白了。

“為什麽，為什麽，為什麽？！”欒航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受，心裏憤恨又心疼，還有不解，覆雜的情緒充斥著他，讓他腦子一陣嗡嗡作響。

欒旭端沈默著，沒有回答，過了許久，他才說道，“因為我恨，恨他們過的比我幸福……”

欒航被驚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，他看著眼前這個被恨意扭曲了面孔的陌生老男人，覺得全身一點點的發冷。

他聽著他的話，忽然間很是後悔問出來這麽一句為什麽。

他不想聽了！

他一點都不想再聽下去！

這樣骯臟黑暗的想法，讓他的胃一陣陣痙攣，想要嘔吐。

“嘔！”

欒航幹嘔了一聲，近乎厭惡又恐懼地看了他父親一眼，搖著頭，喃喃地道，“你瘋了，你瘋了，瘋了……”

“或許吧！只有這樣，我才會發覺活著有意義。”欒旭端呵呵笑著。

欒航最後看了他一眼，轉身打開書房門就跑。

他要逃開，他要逃跑！

他要離開這個讓他渾身發冷，想要作嘔，近乎窒息的地方。

去那裏？去哪裏？

幾乎是在瞬間，小四那燦爛的笑容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。

欒航呼哧喘了口氣，覺得幾乎窒息的自己，又好像微微活過來了。

他瘋狂地跑到外面的車庫，上了自己的車，手抖地發動車子，朝著他心中的溫暖飛馳而去。

半個小時後——

欒航出現在伍小四的面前，一把將她給抱進懷裏，渾身發抖地說，“抱緊我。”

“阿航，我在呢。你還有我。”伍小四心疼地抱緊他，“有我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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